籌建于1956年的武漢植物園,樹木眾多,一片蒼翠。其中有多少百年古樹?經過大樹普查,答案已經揭曉。
樹干懸掛的一張張“身份證”顯示,該園啟動的大樹及古樹名木系統培育專項行動,意在有的放矢地保護,此舉在國內植物園也不多見。
池杉古樹后備團最大
“這是柏木,約84歲,是古樹資源培育目標。”近日,鄧女士帶著孩子到武漢植物園游玩,發現很多大樹上掛著藍色金屬牌,除了文字信息,還附有二維碼,讓游客在游玩中認識樹木。
這些樹木“身份證”,是武漢植物園大樹普查的成果。從2021年底開始,普查由該園園藝保育中心從事大樹保育的孫攀具體負責,歷時一年有余。
“接到這項任務時,壓力還是蠻大的。”孫攀告訴極目新聞記者。他用腳丈量園區,繪制了園區植物分布縮略圖,并根據“落葉樹種胸徑在20厘米以上、常綠樹種胸徑在15厘米以上”的標準,測出2300余棵大樹資源,涉及32科、70種。
除了測量樹木的胸徑、高度等基本數據,還要記錄它們的生長狀態等。“哪些該修剪,哪些該復壯,哪些有樹洞、傷口需要修復……一樹一檔,以便跟進養護。”孫攀介紹。
有了這些檔案,園中的大樹資源一目了然:2300余棵大樹中,樹種數量排列前三的,分別為池杉、濕地松和樟樹;遷地栽培大樹胸徑30厘米以上、鄉土園林樹種胸徑50厘米以上的,分別有280余棵、470余棵。
經過篩選,孫攀等人選定108棵大樹測定樹齡,再利用同樹種之間胸徑的大小加以類比,得出鑒定結果:古樹3棵,分別是約105歲的樟樹、約103歲的臭椿、約102歲的池杉;50年以上的古樹后備資源276棵,隸屬13科24屬30種,樹種最多的依次為池杉(59棵)、樟樹(51棵)、二球懸鈴木(48棵)。
如何正中樹心測樹齡
此次古樹年齡鑒定,由該園植物多樣性中心森林生態學學科組組長黨海山團隊完成,他們使用了樹木生長錐這一工具。
用樹木生長錐測樹齡,需要鉆到樹心取樣,再數年輪。但如何選點打孔,且能不偏不倚正中樹心?
黨海山介紹,越接近地面,測出的結果越真實。由于生長錐的扳手是手動的,需要轉圈,所以扳手長度決定,離地高度的最低為30厘米。測量過程中,還要避開有蟲蛀的空洞區域、樹枝分叉和有樹結的點位,以減小誤差。在平原地區,樹心一般位于樹的正中心,手動扳手往里平著推生長錐即可;而在有坡度的地方,受重力作用,樹心往往上偏,需要特別注意。
數年輪時,還要防止“偽年輪”的迷惑。例如,遇到氣候異常或病蟲害時,樹木有時會一年出現兩道年輪,有時會缺失年輪,此時需要與相鄰同種樹的取樣類比,從而進行甄別。
“古樹中,樹越大,空心的概率越大。”黨海山介紹。他們利用程序建立數學模型,根據取樣算出平均年輪寬度,從而得出估算數據。
測完樹齡后,還得用石蠟將打孔的小空洞塞滿、封口,以防止病蟲害和雨水腐蝕。
“一樹一策”精準保養
“要護樹,樹木健康長壽最重要。”孫攀說。一樹一策,對每棵大樹進行精準養護管理,是重中之重。
武漢植物園法桐大道王蓮池旁,一棵黑松拄著3根鋼“拐杖”。“這棵黑松有些傾斜偏冠,一旦倒伏就很難存活,必須給予支撐。”孫攀介紹。
記者看到,有的樹干涂抹著綠色的“顏料”。“這是傷口愈合劑。”孫攀解釋。
一對楓香樹,一棵約38歲,一棵約46歲,結滿了果子。“這是去年4月我們對其復壯的‘碩果’。”孫攀說。他們在樹的四周挖了許多長1米、寬0.4米、深1.2米的坑,埋入管道,直達樹的根部,坑里填入有機肥、碎木屑等,還可補水、施藥。
人文自然相融合科普
啟動大樹及古樹名木系統培育專項行動,是有現實性和前瞻性考量的。
武漢植物園副主任劉宏濤展望該園百歲華誕愿景:“游走在林木翳薈的園內,觀賞健壯的大樹及古樹名木,再回眸這項工作,其意蘊深遠盡在此間。”
劉宏濤介紹,該園有60多年歷史,當初的樹木及植被,都是從小樹開始種植的,栽植密度較大。隨著樹木長大,樹的間距變小,出現“樹吃樹”現象。隨著時間推移,這一現象會更加明顯。因此,合理調控株距和撫育樹木,是確保樹木長久生長的必要措施。大樹及古樹大數據調查,是實施“一樹一檔一策一景一故事”綜合保護的基礎工作。
武漢植物園是植物資源儲備和生物多樣性遷地保護重要基地,而樹木是承載該園歷史、文化和科研積淀的重要載體。同時,武漢植物園是科普教育重要窗口,園方想通過大樹及古樹名木培育,融入植物學、樹木學、人文、歷史、藝術等,開展科普教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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